第106章 會算計人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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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沈的天空籠罩著整個皇宮，翻滾的黑雲仿佛觸手可及，烏泱泱的一片，時不時還伴隨著震耳的雷聲。
入春的第一場雨，便在這樣無聲的戰爭中下了，雨水細細密密的，打在窗邊，窗口的迎春花被殿外透進來的風吹的搖搖晃晃，月桐連忙關上窗，將鵝帳暖香點上，殿宇裏的冷氣頓時被驅散不少。
“聽說麗貴嬪頂撞了太後，被太後罰跪在長樂宮門前呢。”月桐點完香，來到慕思凝的身邊，瞧著她練字的字帖。
慕思凝動作未停，眼眸閃了一下，直到一幅字帖完成，方才開口：“把這些都燒了吧。”
“啊？可是娘娘，明明寫的很好啊？”月桐奇怪，娘娘又怎麽了。
“寫的不好，燒了。”慕思凝望著那一個錯寫成‘澈’的字，蹙眉不已，心頭煩躁，蕭澈那麽多天竟是都不來尋她。
月桐走拿過字帖，一瞧便明白了，上面錯了個字，讓娘娘惱羞成怒了。
月桐心中偷笑，既然娘娘想要見皇上了，何不去見皇上呢？月桐搖搖頭，娘娘的這個性子啊。
臨近傍晚，慕思凝手中拿著詩集看，可月桐知道自家娘娘一眼都沒有看進去，因為一下午，那詩集一頁都沒有翻過，眼神還總是往殿門的方向看去。
“麗貴嬪是不是還在長樂宮門前跪著呢？”慕思凝放下詩集，看了眼殿外的天色，問道。
月桐搖頭：“奴婢不知道呢，不過瞧著如今的架勢，怕是不會輕易放過麗貴嬪。”
“是嗎，本宮去瞧瞧。”慕思凝起身，月桐連忙攔住：“娘娘，奴婢去給您尋披麾來，初春的雨，最是寒峭的。”
慕思凝點頭，好在這場雨沒有刮什麽風，不然，人走都是費勁兒的。
可是一直跪著的人就不一樣了，沈舒窈的心一點一點的涼下去，仰頭眨巴著眼望天，看到的只是黑壓壓的天空，眼眸染上絕望，沈舒窈冷笑一聲，難道她今日就要葬身在這個地方嗎？
不，她不甘，她如今正得皇上的恩寵，如今皇後肚子裏的還不知是個什麽，她還有機會。
就在沈舒窈快要暈過去的空檔，烏黑的天空突然出現一把油紙傘，上面紋著好看淡雅的梅花樣子，要開不開的，倒是勾人。
“你來做什麽？”沈舒窈轉頭，眼中的歡喜頓時被冰冷的雨水覆蓋，面前是如青梅一樣寒涼的慕思凝。
一身上好的灰貂披麾，將慕思凝整個人隱沒在漆黑的夜裏，唯有一張臉，像開在枝頭的梅花苞，惹人註意。
“想起來嗎？”慕思凝冰冷冷的開口，沈舒窈一時楞住，冷的發白的臉上充斥著不可置信：“你是來救我的？”
“自然。”慕思凝藏在袖子下的手冷的縮了縮，目光愈發的冰涼。
沈舒窈嗤笑一聲：“你會有那麽好心？”
“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嗎？”慕思凝蹙眉，早知道帶湯婆子了。
沈舒窈一怔，蠕動著快要被凍僵的嘴唇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沈大人供出來是貪汙稅銀的事情是李家做的，太後尋不到出氣的人，便拿你出氣了。”慕思凝走了兩步，轉到沈舒窈的正面。
這樣她清晰的瞧見沈舒窈臉上的情緒，此刻沈舒窈的表情是凝固的。
慕思凝繼續說道：“太後拿你的配飾去威脅沈大人，卻遠遠抵不過寧仲書拿你兄弟的玉佩來的有威脅力，這樣說來，你是被自己的父親給拋棄了。”
那憐憫的眼神刺激了沈舒窈，使沈舒窈惱羞成怒：“你胡說，父親才不會不在乎我的生死！”
“可你到底是女兒身，抵不過一個家族，和傳承的香火，不是嗎？”慕思凝冷笑一聲，繼續打擊著沈舒窈的心。
“而太後，你自己作為她的棋子，若是生下了孩子，你會死。”慕思凝眨眨眼睛，眸子裏透著陰冷的光。
慕思凝嘴角扯扯，她從未覺得自己有哪一刻比現在殘忍。
這個，算是壓垮沈舒窈的最後一根稻草，沈舒窈整個人癱在地上，身下傳來的陰冷遠遠不及心中散發的冰涼，被太後當作棋子她不害怕，至少她還有整個沈家可以支撐，可是若是自己的父親都拋棄了自己，那她所做的一切都還有什麽意思？
“你來這裏做什麽？看本宮的笑話嗎？”沈舒窈冷笑，瞧著慕思凝，思嬪今日專門過來和她說這些，她才不會相信真是來救她的。
慕思凝抿唇，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笑容：“自然是來瞧瞧你的樣子有多麽的可憐。”
“慕思凝！”沈舒窈起身去抓慕思凝的裙角，慕思凝絲毫不退讓，相反依舊是一臉嘲諷的意味看著她。
單手鉗住沈舒窈精致的下巴，突然轉向長樂宮正門的方向，清冷的聲音輕飄飄的：“我若是你，就想想怎麽扳倒自己最恨的人，而不是在這裏怨天尤人。”
沈舒窈掙紮的動作突然停下，慕思凝的話還在耳邊響著：“你如今是一個被家族拋棄，什麽都沒有的人了，還怕什麽呢？沈舒窈，你只有一條命了……”
……
大雨依舊在下著，走著走著，慕思凝突然推開月桐打著的傘，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，打的慕思凝一個激靈。
月桐連忙迎上去：“娘娘！”
慕思凝依舊推開她，踉蹌幾步撞到一旁這彌貅石像上，月桐丟下傘扶住慕思凝，擔憂的問道：“娘娘，您怎麽了？”
“月桐，我是不是很可怕？”慕思凝如鯁在喉，她終於知道蕭澈為什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了，如今，就是她自己，都覺得自己甚是可怕。
月桐搖頭：“不是的，娘娘，娘娘你是為了皇上。”
慕思凝眼前一片模糊，眼中落下的不知道是累還是這雨水，都已經消失不見，慕思凝搖搖頭，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心中是有恐懼的，她慕思凝是一個何等驕傲的人，怎會淪落到算計人的地步。
慕思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宮裏的，等她眼眸清明的時候，瞧見眼前站著的是蕭澈，眼中頓時一股酸熱，豆大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滾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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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春的第一場雨，便在這樣無聲的戰爭中下了，雨水細細密密的，打在窗邊，窗口的迎春花被殿外透進來的風吹的搖搖晃晃，月桐連忙關上窗，將鵝帳暖香點上，殿宇裏的冷氣頓時被驅散不少。
“聽說麗貴嬪頂撞了太後，被太後罰跪在長樂宮門前呢。”月桐點完香，來到慕思凝的身邊，瞧著她練字的字帖。
慕思凝動作未停，眼眸閃了一下，直到一幅字帖完成，方才開口：“把這些都燒了吧。”
“啊？可是娘娘，明明寫的很好啊？”月桐奇怪，娘娘又怎麽了。
“寫的不好，燒了。”慕思凝望著那一個錯寫成‘澈’的字，蹙眉不已，心頭煩躁，蕭澈那麽多天竟是都不來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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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桐心中偷笑，既然娘娘想要見皇上了，何不去見皇上呢？月桐搖搖頭，娘娘的這個性子啊。
臨近傍晚，慕思凝手中拿著詩集看，可月桐知道自家娘娘一眼都沒有看進去，因為一下午，那詩集一頁都沒有翻過，眼神還總是往殿門的方向看去。
“麗貴嬪是不是還在長樂宮門前跪著呢？”慕思凝放下詩集，看了眼殿外的天色，問道。
月桐搖頭：“奴婢不知道呢，不過瞧著如今的架勢，怕是不會輕易放過麗貴嬪。”
“是嗎，本宮去瞧瞧。”慕思凝起身，月桐連忙攔住：“娘娘，奴婢去給您尋披麾來，初春的雨，最是寒峭的。”
慕思凝點頭，好在這場雨沒有刮什麽風，不然，人走都是費勁兒的。
可是一直跪著的人就不一樣了，沈舒窈的心一點一點的涼下去，仰頭眨巴著眼望天，看到的只是黑壓壓的天空，眼眸染上絕望，沈舒窈冷笑一聲，難道她今日就要葬身在這個地方嗎？
不，她不甘，她如今正得皇上的恩寵，如今皇後肚子裏的還不知是個什麽，她還有機會。
就在沈舒窈快要暈過去的空檔，烏黑的天空突然出現一把油紙傘，上面紋著好看淡雅的梅花樣子，要開不開的，倒是勾人。
“你來做什麽？”沈舒窈轉頭，眼中的歡喜頓時被冰冷的雨水覆蓋，面前是如青梅一樣寒涼的慕思凝。
一身上好的灰貂披麾，將慕思凝整個人隱沒在漆黑的夜裏，唯有一張臉，像開在枝頭的梅花苞，惹人註意。
“想起來嗎？”慕思凝冰冷冷的開口，沈舒窈一時楞住，冷的發白的臉上充斥著不可置信：“你是來救我的？”
“自然。”慕思凝藏在袖子下的手冷的縮了縮，目光愈發的冰涼。
沈舒窈嗤笑一聲：“你會有那麽好心？”
“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嗎？”慕思凝蹙眉，早知道帶湯婆子了。
沈舒窈一怔，蠕動著快要被凍僵的嘴唇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沈大人供出來是貪汙稅銀的事情是李家做的，太後尋不到出氣的人，便拿你出氣了。”慕思凝走了兩步，轉到沈舒窈的正面。
這樣她清晰的瞧見沈舒窈臉上的情緒，此刻沈舒窈的表情是凝固的。
慕思凝繼續說道：“太後拿你的配飾去威脅沈大人，卻遠遠抵不過寧仲書拿你兄弟的玉佩來的有威脅力，這樣說來，你是被自己的父親給拋棄了。”
那憐憫的眼神刺激了沈舒窈，使沈舒窈惱羞成怒：“你胡說，父親才不會不在乎我的生死！”
“可你到底是女兒身，抵不過一個家族，和傳承的香火，不是嗎？”慕思凝冷笑一聲，繼續打擊著沈舒窈的心。
“而太後，你自己作為她的棋子，若是生下了孩子，你會死。”慕思凝眨眨眼睛，眸子裏透著陰冷的光。
慕思凝嘴角扯扯，她從未覺得自己有哪一刻比現在殘忍。
這個，算是壓垮沈舒窈的最後一根稻草，沈舒窈整個人癱在地上，身下傳來的陰冷遠遠不及心中散發的冰涼，被太後當作棋子她不害怕，至少她還有整個沈家可以支撐，可是若是自己的父親都拋棄了自己，那她所做的一切都還有什麽意思？
“你來這裏做什麽？看本宮的笑話嗎？”沈舒窈冷笑，瞧著慕思凝，思嬪今日專門過來和她說這些，她才不會相信真是來救她的。
慕思凝抿唇，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笑容：“自然是來瞧瞧你的樣子有多麽的可憐。”
“慕思凝！”沈舒窈起身去抓慕思凝的裙角，慕思凝絲毫不退讓，相反依舊是一臉嘲諷的意味看著她。
單手鉗住沈舒窈精致的下巴，突然轉向長樂宮正門的方向，清冷的聲音輕飄飄的：“我若是你，就想想怎麽扳倒自己最恨的人，而不是在這裏怨天尤人。”
沈舒窈掙紮的動作突然停下，慕思凝的話還在耳邊響著：“你如今是一個被家族拋棄，什麽都沒有的人了，還怕什麽呢？沈舒窈，你只有一條命了……”
……
大雨依舊在下著，走著走著，慕思凝突然推開月桐打著的傘，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，打的慕思凝一個激靈。
月桐連忙迎上去：“娘娘！”
慕思凝依舊推開她，踉蹌幾步撞到一旁這彌貅石像上，月桐丟下傘扶住慕思凝，擔憂的問道：“娘娘，您怎麽了？”
“月桐，我是不是很可怕？”慕思凝如鯁在喉，她終於知道蕭澈為什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了，如今，就是她自己，都覺得自己甚是可怕。
月桐搖頭：“不是的，娘娘，娘娘你是為了皇上。”
慕思凝眼前一片模糊，眼中落下的不知道是累還是這雨水，都已經消失不見，慕思凝搖搖頭，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心中是有恐懼的，她慕思凝是一個何等驕傲的人，怎會淪落到算計人的地步。
慕思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宮裏的，等她眼眸清明的時候，瞧見眼前站著的是蕭澈，眼中頓時一股酸熱，豆大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滾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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